前排为父母亲,后排我与弟弟妹妹,哥姐们都成家立业了。摄于1981年
“
世上只有妈妈好”,道出了纯真孩子的心声,表达了人性的真谛。在孩子看来,无论是童年、青少年、中年抑或到老年,一生中最眷恋、最亲近的就是母亲,母亲的地位是任何人、任何功名利禄都无法替代和比拟的。人从呱呱坠地到终老一生,母亲永远都是孩子的精神寄托、感情依靠。有娘的孩子像块宝,没娘的孩子像根草。母亲去世后,对此我有了凤凰涅槃般的感悟。母爱如海。我坚信:“世上只有妈妈好”!
母亲辞世11年有余了,母亲走的时候是她87岁那一年。在
母亲离开我们的日子里,我无数次地梦见她的音容笑貌,思恋割舍不断,醒来却不敢梳理,恐深陷不能自己。母亲一生含辛茹苦、相夫教子、克勤克俭、友好亲朋、不计得失、扶危济困,具有很多崇高品质。我们兄弟姐妹共七个。带七个孩子,母亲含辛茹苦的程度可想而知:一日三餐是必须的,还要按时按量,因有下地干活的、有上学的、还有上“午班”(当时乡镇上的一种半日制幼儿园)的,最小的还要缠着母亲。除了照顾孩子,母亲还得养猪、喂鸡,还经常去生产队场院干活挣工分。母亲对家庭的奉献是无私的、巨大的。对此缅怀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。愧疚,这事本该在母亲辞世十周年做的。今天终于拿起笔,追思可亲、可敬母亲给我厚爱的几个生活片段。
母亲给我治感冒
童年的我虽然吃的是粗茶淡饭,没有娇生惯养的条件,但记忆中身体还不错,没有什么痼疾,这得益于家族健康基因。但小孩子家头疼脑热还是不时有的。那时的感冒就觉得昏昏沉沉的,这时母亲就用她那拿手“好戏”给我治疗、调理:首先在小半碗开水里放些许食盐粒子,等融化温凉后,母亲用碗沿蘸盐水给我刮身体,包括前胸、后背、胳膊、大腿等处,等刮得微红,就“出火”了,这时的我感觉轻松了许多。随后,母亲就给我攥头,就是手指按摩我的眉头和太阳穴等处。第三道工序是拽我的手指头、脚趾头,直到有响声为止。下来接着喂我些温开水,最后就是盖上被子睡觉捂汗。整个过程下来,大致需要半个多小时,感冒基本就好了。
不知现代医学对此是怎么解释的。我琢磨,通过按摩、盐水消毒、促进血液循环、消除疲劳,疗效肯定不小。但我更觉得,慈母的悉心关怀使我心理得到慰藉、肌肤得到体贴,这个所占比重应更大吧。我的感冒无疑给母亲平添了更多的辛劳。
母亲给我开“小灶”
上世纪60年代以至于70年代前期,我家的生活条件是艰苦的,那时我正处在身体发育中。家常便饭就是吃地瓜制品:蒸地瓜、煮地瓜、地瓜面窝窝头、地瓜面煎饼、地瓜面掺野菜蒸食,偶尔吃点掺有少许玉米面的窝窝头或者煎饼。在这样的条件下,胃里泛酸水是经常的,营养情况更是可想而知。馒头、面条、水饺极为稀缺,只有逢年过节、走亲访友时,才能吃上一顿、或者腊月底忙年的时候吃上几次。我心目中憧憬的美食就是馒头、面条、水饺,至多是猪头肉。想象中不可能有40多年后才听说的海参、鲍鱼、鱼翅、大龙虾珍馐。我的童年的“小灶”堪比朱元璋落魄时的“珍珠翡翠白玉汤”,印象美好,这都是都是母亲赐予的。记得好几次,母亲做饭碰巧炒黄瓜,这些“巧”大多也是有亲戚来,因黄瓜也属稀缺食物。母亲会把黄瓜芯镟一块给我吃,黄瓜芯甜甜嫩嫩的,可口极了。再有,就是吃母亲刚刚摊好的煎饼,特别是含部分玉米面的“上好”煎饼,那是不可多得的“奢侈品”,只要我在母亲跟前,她总是别别地给我叠一张热乎乎、软和和、香喷喷的热煎饼给我吃。这既是对我物质上照顾,更是对我心灵的莫大慰籍。回想起来,那种温馨与幸福感无以复加,即使是现在也难以忘怀。母亲对我的这些犒赏,就是母亲给我开的物质与精神的“小灶”。
母亲帮助我励志
我的初中正是极左路线横行时期,而上高中不是通过考试而是靠所谓推荐。不知什么原因,我没有被推荐上,这个原因至今也弄不明白,唉,难得糊涂!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,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。更何况我的父母是那种不喜欢打听事的老实人。不过话说回来,当时我可是班里的“作文尖子”,数学也是我的特长,后来高考数学全县第一,语文成绩也名列前茅,即是证明。“全县第一”还是数学老师、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数学专业的班主任王京陶老师(后来升迁潍坊学院领导)亲自告知的,那是在大学的第一个寒假,同学们看望他时得知的。对此,我一直心存感激。至于说到我的“道德品质”,我想也用一件事来表白:初一班主任高兴悦老师(很想知道他的现状)带午睡后的男生去老龙湾下游的一个深水池游泳,就在大家尽兴登岸、穿戴好衣服,准备返校时,不懂水性的丁隆波同学突然跳进水里开始挣扎,眼疾手快的我首先跳水抢救他,经过一番折腾,我几乎被他拽进水里同归于尽,后来是班长史炳成发现,他和几个会水的同学共同把我俩拖出水面。事后,听同学们说事发时高老师在岸上急得直跺脚。丁隆波在我眼里那可是金枝玉叶,他细皮嫩肉、温文尔雅,人家的父母亲都是位于我村的昌潍地区疗养院的院长和大夫,在我们农村同学看来,他生活条件与我们比可谓天壤之别。不会游泳的他溺水后的狼狈相可想而知,但他人品醇厚。不知道现在他还记得这件事不。事有凑巧,2011年夏末的一个傍晚,媳妇陪我在山东理工大学稷下湖畔饭后散步,救过一个初中生(估计,因为现场还有几个束手无策的他的同学),这次施救轻车熟路,也可能是那个溺水者失去了挣扎能力的原因,施救很顺利。这两次都没有得到任何“表扬”,当事人等很可能出于安定团结的考虑,小事化了?理解万岁!救人时想不了那么多,人命关天,机不可失;再者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。直到今天我依然坚信:“行好不见好,到老瞎不了”。须知,这些朴素情感、见义勇为理念的形成,都是源自于母亲长期以来对我的熏陶。
(小学毕业照<部分>,后二排左一为作者,后排左三为丁隆波同学)
这两件事情还不能证明我是个“品学兼优”的好学生嘛,起码不是差生吧?不被推荐读高中,应该说“名副其实”地遭受到了四人帮的迫害。嘿嘿,请允许我自嘲一下。同时,回忆这些也是为了更好地缅怀母亲对我的良好养育。再者,也开始了颐养天年的我,可以聊以自慰、问心无愧。
言归正传。我这个半大不小的“无业游民”,看到了不少自己的初中同学、邻居同龄人,按时兴高采烈地上高中了,我的失落、茫然、自卑感无以复加,像断了线的风筝,感觉跌入了人生的最低谷,整天闷闷不乐,无所适从、无所事事。为此,母亲多次开导我、激励我:有志者事竟成,你年纪轻轻,出息的机会多得是。母亲的一再循循善诱,使我渐渐走出了阴影,学会了自我勉励。第二年,在七叔的帮助下,我重返校园。也算自己努力,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,圆了自己的梦。后来想想,没有母亲的开导、勉励,自己肯定堕落得不成样子了。为此,我一直感激母亲,感激七叔、感谢改革开放的好政策。
母亲对我的爱何止于这几件事,这是我记忆中比较清晰的一小部分,是母爱的万万分之一。母亲培养出我们三个教授、三个医生。在我心目中母亲功德无量,母亲对孩子的呵护是最尽职尽责的、最神圣的;我对母亲的思念是无尽的。母爱万岁!
(作者尹玉吉系山东临朐人,山东理工大学学报原主编,二级教授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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