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景孔的人生跌宕起伏,他永远选择迎难而上,而且,开弓没有回头箭。至今已古稀之年,仍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,勤劳读写。他说:“到底我嘲还是别人嘲啊?”妻子说:“你嘲啊呢,你是个嘲巴。”有人幽默地说:哪里是“嘲巴”,分明是“超霸”、“朝圣”嘛。
一篇好小说都有一个核心细节,拿掉,小说就散了;张景孔的人生也有核心细节,那就是他的文学梦贯穿人生始终,仿佛生命大动脉。无论长达20多年的教育事业,还是十几年的地方志工作,亦或长时间的地方文化研究,无不得益于这崇高梦想的润泽。达成这梦想的精神是:顺势而为、持之以恒。
教育:攀援巅上占高枝
中考那年,张景孔报考益都(时称,即
青州)一中理科,却分到文科;高考报考复旦大学,却因所谓政治问题被录取到烟台师专。教学24年,一丝不苟,言传身教,仅仅陪着学生写下水文章这一项,就足以证明其除非莫为,为则必“攀援巅上占高枝”的态度,教育只是其发端之初。一生经历,无不如此。
一中生涯
张景孔初中最爱好数学,中考时报考理科,接到的录取通知却是文科。他写信送到益都(
青州)一中,教导处答复说:已经分班了,就安心读吧。他想,既然上帝安排学文科,那就突破它,努力学好。
这是人生的第一次转折。
1958年,一中校长是阎石庵,学校管理得井井有条,老师认真负责。他如鱼得水,进步很快,呈现隔夜春笋之势。第二学期,他就被任命为语文课代表,并担任校报《星火报》通讯员。校报形式灵活,黑板报或纸质交替出刊,他的文章经常被刊登。其间乐趣终生难忘,所得激励一生受用。
为给家里省钱,他决心用两年学好三年的课程,在文科定要占上游。寒假老师只布置两篇作文,他自己写了十几篇,满满一本子。孔子曰:“欲得其中,必求其上;欲得其上,必求上上。”他始终给自己定位很高,他的理想是当一名作家。
然而,人生的又一次坎坷在高考时迎面而来。拼命努力,也不一定能上重点学校,分数线达到了也只能录取“专科学校”。真是“屋漏又逢三更雨”,本来成分不是贫下中农,家族中又摊上了两件大事。一件事是他的舅舅耕地,马掉井里淹死了,大队书记就认定是他舅打死的,定性为破坏农业生产的“现行反革命”,在押;另一件事是时任生产队长的父亲本来就有被抓去当过国民党兵的“历史问题”,又因想法从别处购得粮食运回本村,以解决社员的挨饿问题,被定性为投机倒把、“粮食贩子”,生产队长被撤销。
即便去师专
也付出不亚于上复旦的努力
可以想象,当初他盼望复旦通知书,等来的却是烟台师专的心情。本想不去上,第二年再考,转念一想,成分不优越,家庭如此,能有这上学机会,更当珍惜;加上在烟台当兵的要好同学也劝他去;又有一个学习相仿的同班同学作伴儿,所以他就去了。张景孔说,后来才明白,第二年重考也不行,因为舅舅和父亲的问题依然存在。二弟是五年后参加高考的,舅舅和父亲的问题已甄别,就无大碍了。
考上师专时是1960年,他20岁,妻子25岁。正是三年困难时期,妻子有时就去烟台给他送煎饼。五十里路走到益都火车站,再坐火车到烟台。她回来后,婆婆问她:儿子饿成啥样了?
为了安全度过“生活困难”时期,学校提倡师生白天多晒太阳,晚上跳舞娱乐。张景孔呢,既不晒太阳也不跳舞,而是在教室里认真读书。即便在这个特殊时期,他也一直坚持写日记,一直努力刻苦攻读。这种积极的态度使他综合素质日渐提升,人格魅力渐放光彩。在第二学期的班委选举中,他虽不是圈定的候选人,但票数却超半,以非团员身份破格加入班委,成为学习委员。
在烟台师专,他还有一个水笔的故事被传为美谈。他心爱的钢笔丢了,令他耿耿于怀,决计先用蘸笔,等用稿费买钢笔。后来一首新诗《花棉袄》见之报端,居然得了5元稿费。他当即买了钢笔,失而复得一般。正值挨饿年代,人人饿得不行,谁有心管你花棉袄黑棉袄呢,然而,这也正是张景孔与众不同之处。
对待命运屡屡“出错”,他非但无抱怨,反而化作更大的动力:上二年也不比上四年、五年的差。这是他对待“坑坎儿”的态度,也是性格决定命运。经过两年的刻苦学习,在那样一种社会状态下毕业了。他积极响应号召,支援山区教育,他被分配到临朐一中(有上四年的反而未分到一中;有的试用一年后就调离了),开始了教学生涯。
那年他22岁,有了第一个孩子。
教学生涯
1962年到临朐一中后,他把全副精力投入到工作中。至今令师生难忘的是他从未停止写“下水文章”。虽然当时提倡,但真正做到的不多。难就难在当堂与学生写同题作文。之后互动交流,气氛活跃,同学们受益匪浅。
当时很多师生要求看他的“下水文章”,张景孔就把“下水文章”随时刊登在黑板报上。教学24年,无论改革还是“文革”,他都没有放弃。即便当教导主任,也兼任语文课,“下水文章”也照写不误。
张景孔当教师4年后,“文化大革命”就开始了,大家基本停止了读书和学习,他不但没有停止,反而到了县广播站当了编辑,每天改稿、写稿,忙得不亦乐乎。
“文革”中期,原来的临朐四中设立高中班,四中驻地五井,离城30里,1971年他们四人从一中调去充实教学力量。这四人中要么是外地人,要么是“右派”,都是教学骨干,按常情校长肯定不放,但正值“文革”,学校秩序乱套了,校长已被夺权。无锡的老师教数学,张景孔担任语文教研组组长。那时高中是两年制,还没恢复正常教育秩序,但他们依然肩负使命感,使学生学到了真东西,恢复高考后他们大多都考了出去。当时张为班主任,发现班里一个有才华的学生,班里和学校的黑板报都让他组织编写,班里的工作让他写总结,有意指导培养,水平不断提高。毕业后,这个学生由秘书成长为政协主席。
后来,五井公社一分为二,成立嵩山公社,组建新的嵩山中学,设置高中班。张景孔被任命为教导主任,1976年又进山40里,一干又是4年。离家远,山路难行,他一学期很少回青州的家。这种真诚对待教学和全身心为学生负责的态度,始终贯穿在他的教学生涯中。他把自己的理想与对学生的爱心相结合,完全融入到当下的教育中了。他离开最偏远的嵩山中学的那一年,一个班级不到40名毕业生,竟然十多名学生考上了大中专,《大众日报》报道了学校的教学情况。有人说,张老师的工作精神和劲头,无论干什么工作都会成为佼佼者。
回到家乡当校长
成功的背后一定有个强大的后盾,那就是他的妻子。张景孔在临朐干了18年后,妻子已经45岁,带着五口人住在娘家,实在令人心疼。张景孔必须请求回家乡了。
1980年回益都后,先后在何官中学(十六中)、阳河中学(八中)、口埠中学(四中)任校长,共干了6年。角色和地点转换得太快,是因为压缩学校,边缘地区的高中变初中。
如果人生是一座大厦,那么,这24年教育生涯是一个相当牢固的根基。
史志:华丽转身,从校长到市志主编
那是1986年暑假,时任校长的张景孔还在南张楼一位袁老师家走访,学校传达室工作人员骑自行车来找他:“组织部来了人,让你明天去城里。”
第二天,张景孔骑自行车到组织部,就这样当上了《青州市志》主编。
情况是这样的:当时潍坊市史志办主任找到市委书记说,五莲(当时属于潍坊)可以暂时不写,青州不能。必须建立新班子,确任主编、主任。后来有信息说,遴选教育局长时,最后有三人待选,其一就是张景孔。所以有人说是新任教育局长推荐的他;也有人说,是市委某常委举荐文化局副局长,这位副局长自称身体不行,推荐了张景孔这一人选;更有人说是书记钦定的。
不管怎么说,也许是天降是任吧。追溯益都(青州)的修志事业,最后一次是清代《益都县图志》,历时17年,于光绪三十三年即1907年刊行。之后,中华民国期间,邻县皆有志书,唯益都草稿散失,成为历史缺憾。再后,1960年曾有修志之举,然唯劣纸油印,未曾出版。由于这些历史原因,到20世纪80年代本次修志,导致益都(青州)进度一时无法赶上,成为潍坊倒数第一。
80年历史遗留问题的积攒,导致80年时间益都(青州)志书空缺的历史,修志的重担似在期待。就在此时此境之下,张景孔勇敢地承担了起来。“杏坛情未已,方志又耕耘。莫笑黄牛拙,犁开处处春。”这就是他当时的心声。从校长到主编,华丽转身。那是1986年夏,他46岁。
张景孔就任主编的第二年,市委市府加强对史志工作的领导,派遣新的办公室主任,并决定将《益都县志》改名为《青州市志》,制定建市三周年(1989年3月)出版《市志》的责任目标。业内人士清楚,一般情况下,完成这个任务起码需要三五年时间,张景孔深知主编的责任和劳动量,思想上也曾产生过矛盾。
人生总是在关键时刻改变他的命运;他也在关键时刻让命运谱写辉煌的篇章。回想过去,理科变文科,复旦变师专,现在原想退休后写东西,又偏偏被推上责任重大的主编位置。经过思考,他决定再次迎难而上。人生能有几回搏?他深感义不容辞,他说:“干活,干活,活着就得拼命干!”至于达到什么程度,他坚信,自助者天助。有大家的信任,加上编辑班子成员全力以赴,一定会有好结果。
史志编写和写教育论文完全是两回事,有个转变的过程。为了与同仁尽快进入角色,张景孔上任不久就办学习班,给下边各部门写志的同仁们讲课。当时,办公室里从事修志工作较早的张达民能讲,是其一。但作为主编的张景孔当然不能推诿,他抓紧时间,尽量找一些全国报刊发表的相关文章,拼命海量阅读学习,吸收融汇,踩着别人的脚步摸索前行。他暗下决心,要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角色的转换,首先完成由教育到方志文本的转换。每天的节奏都是只争朝夕,经常学习工作到深夜。当时办公室设在名为“科技楼”的三楼(现在的地税局楼),市里的领导车子过此,司机说:“只有张景孔的灯还亮着,经常亮到深夜。”有一天很晚了他才离开办公室,看门师傅开玩笑说:“你这样俺怎么看门啊。”他一直以来,靠的就是这样一种拼搏精神。经一两个月的恶补和储备,他终于按时在培训班上开班讲课。
整个修志工作是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进行的。
1987年7月3日,全市修志工作动员大会召开;1988年3月,完成100多万字的初稿,然后紧锣密鼓全面修改总纂合成,写成评审稿;6月,召开《青州市志》稿评审会议,上级领导、兄弟县(市、区)史志办公室主任或主编与会评审;之后,吸纳多方面意见,进一步修改,终于在1988年10月完成不成熟的定稿,交南开大学出版社出版。方家一看便知,这期间,工作的紧张程度超出一般人的承受能力。当时,青州史志办公室5个人,由张景孔带领,住进了南开大学的谊园五楼。在南开大学一边印制清样,一边校对志稿,只有一日三餐到一楼吃饭,一天不出谊园。其间,还得跑到北京促印刷。一个多月后,三个老同志支持不住,病倒了,只能先行回家。最后,只剩下张景孔和年轻的王保旗。
经过几次校勘,史志办主任到谊园看望他们,他知道时间紧迫,深知个中甘苦,对稿子给予充分肯定。但作为主编的张景孔心里明白,很多细节尚未解决好,只有熬夜连轴转,尽量减少差错。最后连王也累病了,张陪他去看病。
时间已经到了1989年的2月初,农历已进入年底,他们还在最后校订。谊园的服务员似在下逐客令了,问:“你们怎么还不走啊?我们就要放假了。”他们在天津呆了近三个月,又在天津、北京、青州间奔波,在车上也没有停止过看稿子。
这年春节前,张回到家里,妻子惊问:“你病了啊?”的确,近三个月呕心沥血地工作,还很少见到太阳,张景孔已面黄肌瘦。难怪妻子心疼地说:“简直不像人样儿了。”张景孔说:“人生就是这么一条路,就是要这个强,就是要这个志气!”
功夫不负有心人,《青州市志》终于在1989年2月正式出版。
《山东史志丛刊》(双月刊)1989年第3期开辟专栏,报道了青州的修志经验,刊发张景孔主编及部分编辑的修志论文,其中张的《主编十要》产生了广泛影响。
后来,张景孔分析说,省里100多个县(市、区)主编,写出志书来以后基本有三种状况:70~80%的人,累得再不想写东西了;有10%的人因累而患病不行了;只有不到10%的人还在继续努力。这一部分人,有修志实践,又能上升到理论,并进而从理论升华到方志学的高度。无疑,这一部分人是修志中的“铁人”,其中的张景孔就是这部分人中的佼佼者。
地方志:地方志牛人张景孔
说张景孔家像个县史志图书馆也不为过。他家各种书籍大约2000多本。这些书大部分是文史方面的,其中地方史志的书约500本以上。有的图书馆可能也赶不上他的多,毕竟单独地方史志这一方面的少。他家以前的房子是一面墙摆了一大排,现在的房子结构变了,改成两排。都是全国各地让他写评寄来的县(市)志。写评,是整本书挈领提纲的部分,说不得外行话,由此可以领略张老师“海量阅读”,可知“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”的分量。他家写字台上摆放着一个木框装裱的“书香之家”的证书,令人心悦诚服。
他写评论结交了不少好朋友。至今,平度县史志办公室主任80多岁了,还来家里住下谈古论今。河南辉县市的张海、黑龙江省志办的梁滨久、山西阳城县的刘伯伦等也都在他家里住过。像河南《辉县市市志》主编张海,比张景孔小五六岁,前年夫妇俩慕名而来拜访。这是因为在十多年前,河南省志办的老同志跟他说:“你需要写志书评论,可直接寄给山东青州的张景孔。”果然,他写好市志后就寄来了。张景孔就是这样一个人,只要寄过来,他就写评,而且很认真。一般是半月二十天,至多一个月完稿寄回。
多年来,他和《黑龙江史志》主编梁滨久交情至深,至今还有联系。那真是以文会友的典型。当年张景孔给《黑龙江史志》写过几次文章都发表了,可谓神交已久。梁主编有一次去青岛开会,打电话说要来拜访他,说这些年他最想拜访的撰稿人就是张景孔。当时,两人不认识,梁主编一见张景孔举着牌子在老火车站接,高兴得笑着跑过来。两人都有相见恨晚之感,相处的两天里,交谈甚洽。他说:“张老师,你现在是有名的方志专家,你如果在省里,平台大,影响会更大。”
张景孔朋友这么多,秘诀就是答应的事绝不食言;再一个原因就是学识交流。都是先文交、神交,多年后才谋面。20多年前,新疆《呼图壁市志》出版后,主编把志书寄过来了。既然是志界朋友相托,就认真完成评论文章并发表。然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昌邑“乾隆杯酒文化诗词大赛”颁奖大会上。张景孔一看签字簿上有个刘树靖,就问是不是呼图壁市刘树靖啊?刘说是啊!你是?张说,我不是给你写过志书评论吗?啊!你是张景孔!是啊。两人热烈拥抱起来。
他退居二线至七十岁期间,是研究方志理论、评志的高峰期,并给省内外相关的志书审稿。基本上,他们把材料发过来,张景孔则要求自己,必须看得认真,谈话要谈到点子上。他参加过省里近一半的县(市、区)志稿的评审,先后给全国范围内100多部志书写过评论。
原先,教育界刊物的门口陆续被他打开了;从1988年始,全国方志界的刊物也被他逐渐打开了大门。最高级别的方志理论刊物是《中国地方志》,1996年一年就发表了他的三篇论文。
那时,他已是当之无愧的史志界的理论研究专家。他曾多次到相关省市参加方志理论研讨会,在哈尔滨参加了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组织的编写《中国方志通鉴》的研讨会,他们五六个人承担了这本书理论部分的编写。同时,他还参与了山东省志编纂委员会组织的《方志学基础教程》的编写,主要完成的是“新方志的编写”部分。
他的事迹,曾以《为伊消得人憔悴》为题,刊登于1989年7月29日《农村大众》;以《耐得寂寞是精神》刊登于1997年1月17日《潍坊日报》;《黑龙江史志》主编、著名方志理论家梁滨久全面介绍张景孔修志事迹的署名文章刊登于1997年第2期《海南史志》;他的修志事迹长篇通讯入选《当代中国志坛群星集》。
文学:悟悦堂里写春秋
写到这里,仿佛是对前三朵奇葩人生的总结。其实,他的文学创作像一个大动脉贯穿着整个人生。那三个阶段与文学阶段互相供给养料和精神食粮。文学与心灵结盟,随时开出绚丽花朵。
通过了解可知,张景孔还真是学文科的料,他的眼里处处皆文章。高中寒假的一天,他出门看到满街土杂肥,联想到农业生产发展,就写了一两千字的《人勤春早》。这些年对故乡情怀的抒发缕缕不绝,近期依然还在报刊陆续刊发着散文系列《阳水有情心上流》。
他深知,要想取得更好的成绩,必须加倍努力,所以他始终不舍昼夜,只争朝夕。尽管当初调回青州后,角色飞快地转换,日程紧密,他依然坚持文学创作,陆续在国家级的《人民日报》《人民教育》《教育报》,省级的《大众日报》《四川日报》《甘肃教育》等打开局面。这种连续井喷是多年练笔的必然结果。
西方谚语说:“凡事都有上帝的美意。”自从他从内心接受了学文科的志愿,就打开了古诗词大门,开始练习写自由体诗,参加朗诵会。40岁后古诗词已打下坚实基础,改写古体诗。即便突击史志那个阶段又忙又累,他依然特别注意捕捉和积累灵感,留下草稿,之后反复修改。他就是这样万涓成河,积累了大量诗歌。
不忘初心,顺势而为;抓住机遇,终生努力——他对文学的爱好是发自内心的,不知苦累,可谓乐在其中,乐趣无穷。这从他的堂号“悟悦堂”便可领略其心态和境界。他说,人生能够达到“悟悦”就心满意足了,不求名与利,就是开心娱乐。一边“干活干活,活着就干,干着就快活”,一边还能从某些方面为社会做点事,多多益善,不亦乐乎?
的确,张景孔研究方志理论、评志的同时,就开始了对“三贤”的研究。70岁之后,重点研究范仲淹,参加全国范仲淹文化研讨会,近年还加强了《北阳河实录》的编纂。
不能不承认,有了文学的终生滋润,他的地方文化研究也搞得有模有样。《青州三贤》就是他多年的研究成果集成的一本书。后又单本出版《范仲淹知青州》,20余万字,此书对写作资料的搜集下了很大的工夫,以前的关注较多,二线后又骑自行车整天转悠,多方采访,最后终于成书,由文化局刊印出版。如此笔耕不辍,源于对家乡文化的热爱,更源于对崇敬古人贤者的心态。目前,他作为中国范仲淹研究会的理事,经常参加这方面的研讨会议。
在这个人人喊忙喊累的时代,他是如何写下几百万字的作品的呢?他说:“人家打扑克,咱写作。人家闲聊,咱写作。把休息睡眠外的时间,都用在思考和写作上。”
按说,做了20多年教育,做了史志主编,也出了好几本文学作品,论功名,也算功成名就了;论理想,也算一一实现了。然而,出于对家乡的感恩,他又给自己订立了一个任务,写一部《北阳河实录》。方家说,这部书的工作量,三五个人的班子,大约也得三五年,而且还写不到这个深度。
的确,这需要大量的阅读和采访。比如广固城,在尧王山前、阳河边上,是青州的第二座古城,也是青州最辉煌的一座古城,曾是南燕国的京都……这些工作是很大的工程,仅广固城的资料就有6万多字。再比如,广固城边北阳河上有一津渡五龙口。100年间围绕广固城发生过七八次攻守之战,其中三次攻坚战都是堵塞五龙口。那么,五龙口到底在哪里?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。
其实他从退下来,也就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就开始对北阳河进行考察,一直研究到现在,这个问题终于解决了。这种“纠缠”和“执着”的精神,真是鬼神也敬三分。所以,有心人,天不负。做什么都应该有成果。
他认为,五龙口的位置从元代《齐乘》、明代嘉靖《青州府志》就搞错了。后来清光绪《益都县图志》的修志人,知道《青州府志》对五龙口记述有误,但是未下苦功探究。新志编修出版后,张景孔下决心,解不开这个谜绝不罢休。既然搞这个研究,就有责任把错误纠正过来。他从1995年就给《青州日报》写文章探索,一直写到现在,他把这个历史遗留问题终于彻底解决了。
张景孔大约主编、出版了300多万字的书稿,积累了2000余首诗歌,其中:
史志方面:主编《青州市志》111余万字、主编《青州市村镇大观》121.7万字;方志理论三书:《志苑文论集》16余万字、《志评》21.6万字、《悦堂志论》25.5万字,共计63万余字;教育评论文章写20余万字,发表6万字;文学和地方文献方面,诗歌方面出版三本诗集:《庚辰诗草》选160余首、《青州百咏》选100余首、《海岱新咏》(合集,他主编)选70余首。另外文献方面:《青州三贤》29万字、《范仲淹知青州》20余万字。散文几十篇,尚未整理成集。
《北阳河实录》已写30多万字,现正在继续整理中。
张景孔说,此书出版后,还有新的打算。
妻子说:“教育、史志、地方文化、诗文,一辈子没停下写。现在,我得管着他,晚上九点必须关电脑。岁数大了,不能没完没了啊。”
人活着是要有点精神的,而历史需要有一批有一点精神的人。这精神的背后,除了张景孔含辛茹苦的妻子,还有他伟大的父母,在其人生重大关头(五八年大跃进,六零年生活困难),多少人无暇顾及自己的未来,而他们仍然送张景孔去求学。
历朝历代如果没有这样一批人,社会就没有希望。他并非天才,只是拿出别人打麻将、跳舞、游玩的时间向着既定的理想目标前进、前进。正如妻子所说:“他跟神经病似的”——也正是这种痴迷,使他终生努力,“攀援巅上占高枝”。 (洪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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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景孔在庆阳市范仲淹学术研讨会上发言
个人出版的部分专著和主编书籍
编辑:今日青州网